Tuesday, September 20, 2011

交叉點


        前些天看卡通版的交響情人夢,在一個片段野田惠的腦中出現了「人生的交叉點」的漢字。不知為何,這張義大利一座特別教堂的相片,不斷浮現在腦海中。或許是因為兩座雙生子似的教堂,卻劃出了三條道路吧。老是想起站在那個廣場上什麼也沒想就拍下這張照片的自己,而今也站在交叉點上,天光眩目(一如此照片曝光過度),眼裡有光明有陰影,卻不知往哪走。

        終於還是忍不住跟朋友討論了深深纏繞在心裡的問題。我稱他為哲學問題,我的哲學問題,不是因為他真的是哲學問題,而是因為我不帶情緒──儘管有時我會自問,我是不是乾脆就承認自己不相信人性就好了?可是有個強大而理性的聲音卻壓過一切說,並非如此,我很認真的思考這個激進的問題。

        不是說我就決定了,可是在某些時刻,我突然可以理解某些從前不以為然的論點。人在世上如此孤獨,毫無選擇,天下沒有不散的筵席,只是有些筵席吃得比較久。這是大家很早就明白的道理,然而我想大部分人選擇忽視他,畢竟這樣比較輕鬆──包括我。我絕不以受害者自居,有時縱然真的傷心,錯的也可能是自己;對錯是理性層次,跟情緒上的低落無甚關連,就如我七歲時便知道,先哭的同學其實錯了,只是老師卻罵了沒哭的同學。如此也許能朝所謂「公平」再更靠近一點,我難過,不過或許是我錯了,我也不是受害者。但就整個人生而言,你可能仍然幫了我一個大忙(就算是最後一個,我也希望自己還有機會幫你的忙),我從未如此清醒的思考這個危險的問題。今天見了___,他以及我自己都一如往昔(無法克制,實在想像不出要如何在他明亮的笑容面前假裝,我甚至不知道是因為自己太信任他,還是他本身是個令人不由得信任的人),談笑,看他著迷的談著我們都懷著熱情的這些那些,我遲疑了。

        昨日坐車上課,左彎右拐的公車適合思考。Berry的《Demain》,他好久以前脫口而出的那句深深印在我心中的勸告,一前一後如潮水般襲來──瞬間我仍鼻酸,仍感到眼眶沾了點水氣。我還是捨不得那些在心中如此重要的人們,還是想毫無保留的與他(們)分享一切。有時候我甚至覺得相不相信都只是我心中盤桓的問題罷了,而我站在這個赫然有三條岔路的廣場上時,卻遲疑了。原本毅然決然,卻又軟化了。我可以很冷漠,然而想到他真誠的笑,卻覺得對不起這樣真誠的他以及所有其他人。我不希望所謂「長大」或「勇敢」只是決定關起門來,否則稱之為「哲學問題」為免侮辱「哲學」二字。這樣難解的困境該如何是好?我不急,卻也急,彷彿有著什麼拉扯我,要我早些決定。獨善其身?我做得到嗎?又應該要做嗎?我要在人前當座微笑凝結的雪花石膏像,還是有眼淚有絕望的凡人?

        Je ne sais pas, 人生的交叉點。

        在某些危墜的時刻,我深切感受到,他作為我生命中的光點這件事,不是我的幻想或美化他的結果;在所有一切的過去、情感與信任之外,他只是純然的希望。只要還有一點希望的張力,頭頂上這緊繃的世界就能再繼續存留一會兒。至少,我是這麼想的。MERCI POUR TOUS.

        A bientôt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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